德克萨斯州的一名死刑犯即将在本月被执行死刑,这将成为美国首例因“摇晃婴儿综合症”而被判死刑的案例。在某些刑事案件中,这一经过严格审查的诊断已被成功质疑。
罗伯特·罗伯森在定于10月17日的死刑执行前向德克萨斯州提交了赦免请求,他在周四接受NBC新闻主播莱斯特·霍尔特采访时表示,他希望德克萨斯州州长格雷格·阿博特能赦免他,“让我回家”。
欲了解更多信息,请收看“NBC晚间新闻与莱斯特霍尔特”,东部时间下午6:30 / 下午5:30。
“州长先生,看看我所获得的支持,我只是希望并祈祷您能做出正确的决定,”罗伯森说,他因2002年2岁女儿的死亡被判谋杀。
德克萨斯州赦免与假释委员会未对此事发表评论,但必须首先向州长提出赦免建议。
阿博特很少行使赦免权。今年5月,他赦免了一名陆军中士,该中士因在2020年枪杀一名“黑人的命也是命”抗议者而被判谋杀。
他的办公室未回复记者的置评请求。
2016年,德克萨斯州差点执行对罗伯逊的死刑,但在几天前,该州最高刑事法院暂停了这一进程,允许下级法院进行证据听证会。去年,由于缺乏新的科学证据,州刑事上诉法院驳回了罗伯森重新审判的请求,上个月也驳回了他暂缓执行死刑的请求。
现年57岁的罗伯逊表示,他希望阿博特能被他所获得的支持所打动,这些支持包括来自州议员、医学专家的两党联盟,甚至是他案件的原侦探,后者曾作证反对他,但现在认为他没有犯罪。
“我希望公众知道我是无辜的,”罗伯森告诉霍尔特。“我对此无罪。”
审判证据
罗伯森回忆,2002年1月31日清晨,他在东德克萨斯州的家中被一声“奇怪的哭声”惊醒,发现女儿尼基从床上摔了下来。法庭文件显示,他安慰了她,然后他们又睡着了。
但几个小时后,罗伯森醒来,发现尼基没有呼吸,嘴唇看起来很蓝。他带她去了急诊室,医生确认她有脑死亡的迹象。第二天,她被宣布死亡。
根据她的情况,包括头部受伤、出血、脑肿胀和视网膜出血,达拉斯的一名医生确定她死于所谓的摇晃婴儿综合症,即儿童被剧烈摇晃导致的头部损伤。
此案的首席侦探布莱恩·沃顿接受了摇晃婴儿综合症的诊断,罗伯森甚至在尸检完成之前就被逮捕了。
沃顿在2003年对罗伯森的谋杀审判中作证,检察官强调他们认为罗伯森故意摇晃尼基,造成瘀伤和钝器创伤,并且在将她送到医院时,他几乎没有表现出情感。
此后,罗伯森将他当时的“看似空白的反应”归因于自闭症谱系障碍,他于2018年被诊断为自闭症。此外,在审判中,他的辩护律师未被允许请一名医学专家就他声称的脑损伤导致的“精神失常”作证。
将科学
摇晃婴儿综合症的概念始于20世纪70年代。科学家们推测,如果发现某些症状,它可以解释婴儿严重的头部损伤。
然而,医学科学及这一术语经过多年的发展,非营利组织法医学诚信中心的执行主任凯特·贾德森表示。在最近由罗伯森的律师组织的新闻发布会上,贾德森指出,“其他现象,如头部撞击的短跌落或许多自然发生的疾病,如肺炎,”现在被理解为解释许多以前被认为是虐待迹象的症状。
2009年,美国儿科学会将摇晃婴儿综合症更名为更广泛定义的“虐待性头部创伤”,包括由摇晃以外的其他机制造成的伤害。
然而,即使是支持虐待性头部创伤科学有效性的专家,如耶鲁大学医学院的儿科教授安迪·阿斯内斯博士,也提醒说,这种诊断非常复杂,需要广泛的分析。
“在诊断虐待性头部创伤时,背景绝对至关重要。在没有很多其他重要信息的情况下,没有人能做出这样的诊断。”换句话说,仅仅看到孩子受伤,我无法从受伤的孩子身上判断出发生了什么,除非我从可能看到他们受伤的人那里听到解释。
她补充说,孩子的病史“对做出诊断至关重要”。
阿斯内斯表示,虽然“摇晃婴儿是非常危险的”,但仅仅看出血、脑肿胀和视网膜出血的症状,将“对导致最终诊断为虐待性头部创伤的多步骤、深思熟虑的过程进行严重的过度简化”。
阿斯内斯告诉NBC新闻,她不熟悉罗伯森的案件,无法对定罪的细节发表评论。
据一家非营利性倡导组织称,美国每年都有数百起可能被摇晃的婴儿和受虐待的头部创伤病例报告给医院。虽然也有涉及此类伤害的刑事案件导致定罪,但对医学证词的仔细审查也导致了逆转:根据追踪错判判决的国家免责登记机构的数据,自1992年以来,至少有34名被告因涉嫌摇晃婴儿综合症或虐待性头部创伤而被判无罪。
罗伯特·邓纳姆是独立研究项目“死刑政策项目”的负责人,也是非营利性律师事务所菲利普斯·布莱克的特别顾问。他表示,罗伯森将成为美国第一个因婴儿摇晃而被处决的人。2018年,在重新审查证据后,密西西比州一名因婴儿摇晃诊断而被判死刑的男子被重新判处无期徒刑。
实际的原因
律师格雷琴·斯温在2016年罗伯森被处决前两个月左右加入了他的案子,她表示惊讶于调查人员很少考虑尼基过去的健康问题。尼基患有慢性疾病,在因持续的呼吸系统问题和发烧而病倒之前的几天里,她多次被送往医院。
斯温说:“摇晃婴儿的概念不成立。”然而,查看医疗记录,很明显这是一个病得很重的孩子。所有人在庭审时都否认了这一点。
辩方认为,根据重新分析的尸检报告,尼基患有未确诊的肺炎,这阻碍了她吸入氧气的能力,导致她的大脑肿胀,而且她被注射了高浓度的一种药物,这种药物不再适用于像她这么小的孩子。
负责罗伯逊案件的前警探沃顿表示,他认为罗伯逊在女儿住院期间的“平淡情绪”意味着他“隐瞒了一些事情”。
沃顿说,自从罗伯逊被定罪以来,他对尼基的诊断有了更好的了解,希望他一开始就能更多地了解她的病史。
沃顿在接受霍尔特采访时表示,他正在利用自己在此案中的背景为罗伯逊辩护。
“我欠罗伯特的不多,”沃顿说,他从执法部门退休,在神学院学习。“我在执法部门的生活,以及总的来说,我的生活一直都是关于真相和正义的,我希望是关于正义的,而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关于罗伯特的真相正在被回避,正义没有得到伸张。”
罗伯逊告诉霍尔特,他很感激他的支持。他不再对自己在监狱里的岁月和女儿去世时受到的对待感到愤怒。在尼基的母亲因个人问题失去监护权后,他一直是一个照顾尼基的单身父亲。
祈祷和宽恕,他说,帮助他保持积极。
“痛苦只会伤人,”罗伯森说。“如果我不原谅,它会伤害我,让我怀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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